帖子主题:[原创] 从放牛娃到炮兵营长 之十三 营建做小工与“打半工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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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 从放牛娃到炮兵营长
老小刘
人老了爱想过去的事情,而且越早的事情越是记得清楚。
前几年,由于退居二线,身心闲得难受,又不谙琴、棋、书、画、扑克、麻将,正好儿子上大学走了,电脑留在家里,凭着小学的汉语拼音底子,花了点时间,多看了几次别人的操作,也就摸索着上了电脑。这东西好是好,就是上网收费太高,因为我包月太迟,现在包的是60元钱120小时,每天只能上4小时。怎么办?总不能成天打游戏呀。这样,就想到把自己的一生用文字记下来,供后人参考,或许有用。
象我这样年龄的人,生在新社会,长在红旗下,虽说解放前的事情没经历过,可解放后的事情差不多全都经过了。我就从自己家说起,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慢慢铺陈。
上集是之十二 庙儿岗的由来与专业初训,下面请看
之十三 营建做小工与“打半工”
1973年 6 月初,我们连除留下饲养员和一名老病号留守外,全部开拔到团部所在地——九里白水沟驻扎,负责修建一营部和一连的营房。
团里把会砖工和木工的兵全部召集在一起,充当工匠师傅,负责砌墙、抹灰、架梁、盖瓦;我们这些不会者则当小工,负责抬砖、抛砖、码砖、和石灰、和水泥沙浆、运送灰浆。最吃苦的要算抬预制板上楼架楼板,八个人抬一块是不算太重,但要从近五十度的栈道上抬上去,并非易事。抬的时候就象我们家乡抬棺材一样,中间扎根杠子,杠子两端扎一横担,横担的两头再扎根短杠,短杠两头各一人;抬的时候最好是左边的人用右肩,右边的人用左肩;走的时候步子一定要统一,否则步子一乱就直打晃,既费力还容易出事故。
抬砖时都是王龙圣和我配对,我在前他在后。他很照顾我,总是把绳套往他那边移,以减轻我的负重。时间一久我就有点不好意思,就要和他换一头抬。他坚持不换并说:“你刚从学校出来,肩膀还嫩。我在农村干的时间长,经常抬东西,练出来了。你不要客气,接着抬吧!”
我们那时作兴“比学赶帮”,在营建施工中还开展劳动竞赛,每天除了完成额定任务外,还想方设法超额完成。业余时间和下雨不能上工时,就练习基本运算。当时我们连挤住在团家属大院,团里的主要领导就在眼前,连队干部就更是起劲,把我们一天的作息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的,弄得老兵们怨声载道,我们这些新兵不知就里,不便插嘴,只是茶壶里装饺子——心里有数。
8月初,1 营营房建成竣工交付使用,我们连又转回庙儿岗,接着修8连宿舍楼,位置在淹溪沟南侧山冈再往南百来米的一片较平缓的坡地上。由于我们连队离工地很近,因此我们住在自己连队营房里,每天上工收工很方便。营建施工既辛苦又容易出事故,稍不留神不是破皮就是伤筋。
记得有一次在二楼向两米高的墙上抛砖,王龙圣在墙外向上抛,曾启学在墙上接,一抛一接很顺当,他俩就一次抛接两块;抛的人不过就是费力一些,两块砖摞在一起抛就是了,接得人就要手疾眼快了,因为砖抛上去以后就分开了。只见曾启学两手左右开弓,一手接一块,工效提高了一倍。
谁知曾启学一不留神,右手没接住另一块砖,这块砖就飞进了墙里,正好砸到在里面干活的吴文金的头上,我当时正站在墙外,听到里面一声“唉呦”,就同王龙圣一起立即跑进去,一看不好,吴文金的头被砸破了,鲜血正从他捂着的手指缝里往外直冒。曾启学也赶快从墙上下来,我们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起蹲在地上的吴文金,将他扶下脚手架,交给连队卫生员王保全去包扎处理后继续干活。不过,再也不敢一次抛两块了。
还有一次是我自己的惊险动作。那天下午我在二楼干活,大约四点钟的样子,连值班员吹响了休息哨,我的尿憋急了,就想从楼北侧那块跳板上走下去操个近道,免得从抬预制板的坡形栈道上下去太费时间。谁知我刚走到跳板的中间,就听见“啪”的一声,我的身体跟着跳板一起落下去了,“扑通”掉在两块好几百公斤重的大石头之间,我先是吓了一跳;再一看哪,我的乖乖,好险哎,只要往两边随便移十来厘米,肯定要摔伤,真是祖宗保佑。好得这次历险没人看见,自己拍拍胸口压压惊算了,赶快撒尿要紧。尿撒完人轻松了,就过来找原因。原来那条一尺来宽五六米长的跳板,一头搭在二楼脚手架上,一头落在地面那道一米多高的土坎上,由于跨度大,人走到中间时,跳板往下弯,使上头搭的地方够不着了,自然就掉了下来。
我在家时几乎年年七月底八月初都要打一次“半工”(疟疾)。所谓“打半工”,就是说这种病发作时,半天就好,但明天还会准时发作,故而皖南人称“打半工”。这种病还有个特点,就是每年到时就发。那时体检虽然也搞病史调查,但医生只是问一下打没打过“摆子”,你说打过又不影响合格,只是作为脾肿大的佐证,属于正常现象。
到了部队,换了环境,原指望不会再发了,谁知它还是准时发作起来。刚发作时,还能坚持参加施工劳动,两天后就支持不住了,全身发冷,浑身虚汗直流,只好向班长请假,他和几个老兵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,好象我要偷懒似的。这也难怪,当时我们班里的凌云已经“病”了,又能吃又能喝的就是不能上工,现在我又生病了,是不是也是装的啊。
班长王军申过来摸摸我的额头,发现确实挺烫的,就准许了我的假。我回到班里,凌云还冲我发笑,以为我也吃不消称病躲回来休息了。我也管不了许多了,拉开被子蒙头就睡,谁知越睡越冷,就把邻床王龙圣的被子也盖上,迷迷忽忽地睡了一觉。醒来时发现不但全身衣服湿了,连被子都汗湿了。正好班长他们收工回来,看见我这模样,知道病得不轻,就向炊事班报了“病号饭”。
北方人不了解南方人的习惯,炊事班的田福来老兵还一片好心,给我下了一碗面条,还打了两个鸡蛋在里面,弄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。见我不想吃,班长就问我想吃啥,我说想吃稀饭汤,他就又向炊事班要稀饭,那碗面条就让他“米西”了。班长吃了面条后,问了问我的病情,然后去叫来了他的老乡,也就是连里的卫生员王保全。
王保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,他长着张麻脸,可能是青春期挤“青春美丽疙瘩豆”挤的,满脸坑坑洼洼,但他人很随和,逢人都嘻嘻哈哈的,你见了他,没病的会不由自主地偷着乐,有病痛的也会觉得病轻多了。他对我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后,说是得了疟疾,他手头没有特效药奎宁,叫我明天上午去营部找陈医助再看看,然后开点奎宁回来吃,连吃一个礼拜就会断根。
第二天上午,我就按他说的病歪歪地上了庙儿岗,来到营部卫生所,找到陈医助。我把情况向陈医助报告以后,他又一次对我进行了诊断,说:“王保全诊断没错,是得了疟疾,回去吃一个疗程的药就会好起来”。就给我开了一个疗程的奎宁药片。回连后我立即吃了第一餐,然后按照一日三次,每次三粒的要求服用,两天后果然觉得清爽多了;又接着吃完,直吃得全身皮肤发黄,而且此后好几年都是出的黄汗。还正如王保全所说给治断了根,从此再没打过“半工”。实际上我在吃药后的第三天就上工了,尽管医助给开的是病休一星期,但我自己觉得不能老休息。我当时还是个青年群众,很想早日入团,带病坚持上工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,入团就会快一些。
下集请看 之十四 第一次野营拉练
http://bbs.tiexue.net/post_3348141_1.html
占位标签-勿删!!
老刘文章中对劳动的过程描写很详细,“比学赶帮”的口号好像还少一个超字,我们部队那时提倡的是“比学赶帮超”的口号,还有“一帮一、一对红”71年3-9月我也当过半年的小工,71年我们师新建机场,派我们团去参加施工,从采石、制砖,到施工都由部队自己干,还从地方请了工程技术人员,和技术工人,当兵的都是干力气活,向上面抛砖的活我也干过,不过我算幸运的,我在营部通讯班,要轮流在值班室值班,所以隔几天就能变相休息一天,后来把从国道通往机场工地两公里的临时道路的养护任务,交给了我们营部通讯排,就更轻松了,每天扛把铁锹在路上转悠,有坑就修补一下没坑就转悠。9月份因为发生了“9.13”事件,才把我们撤回担任战备值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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