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情的雷达兵 正文 新征程 7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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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征程 79
武中华的女朋友袁红梅来信讲，三北的形势有点紧张，这话让大家都捏了一把汗。在信中，袁红梅还寄了一首未完成的诗作要他续写，武中华看了，乐得合不拢嘴。副连长岳乐祥见了，忙问：“什么好事这样高兴，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。”
“不是所有的信都能公开的。”
“那就是女朋友的来信了，捡一些能够公开的公开一点嘛，何必这样小气呢？”
“我那位陆军雷达站的女操纵员，她们经常训练出没在古代边塞诗人活动的那一带，有了一点点古代边塞诗人的灵感，一天，她做了一个梦，梦中偶得四句《演兵》的诗句，令她很鼓舞，她正在床上半醒半睡地回味这诗句的时候，忽然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音，慌忙中起来打背包，在外面跑了一大转回来，那四句诗只记得两句了，这两句是‘西出阳关东入秦，夜奔胡骑满刀惊’，这两句诗，还真有点边塞诗的气质，只是可惜，另外两句被她忘得没影了。一连几天，她为遗忘的另外两句诗感到惋惜，希望能再做一个梦，把遗忘的诗句找回来，可是怎么也做不成同样的梦。她在信上说，叫我来帮她把感觉找回来，我可没有边塞生活的经历体验，我写不出她要的这种军旅诗的味道来。”
“两个雷达兵，一个在东南沿海，一个在大西北，魂牵梦绕着，这够浪漫的，再配上诗人的气质，一会儿思绪在天上，一会儿思绪在地上，两人在一起过日子，别提有多么的诗情画意了。”岳乐祥用逗趣的口吻，不紧不慢地说着，眼睛不住地盯着武中华打量。
武中华只是一笑了之。
连队新调来一位二炮西安电信工程学院毕业的军事干部——操纵长，在连队晚点名的时候，我说：“我要把张达雷同志首先介绍给全连同志，下面请张达雷同志和大家见面。”
张达雷同志很胖，标准的个头，腹肚有些隆起，算得上是个美男子，他讲话不快，大家都能听懂。他来到队前，跟大家敬礼之后，作了一番自我介绍：“我最初的名字不叫张达雷，而是叫张健宁，父母的意思是很明白的，希望我能健康的成长，因为我小时候常闹点小病小灾。我从小对自然现象有着浓厚的兴趣，什么雷呀电呀，我都很着谜，我读了书，学了点自然常识，于是我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张达雷，我希望我对自然现象的了解，要达到自然科学家的程度。当然，这是我儿时的梦想，我最终没有当成科学家，而是和大家在一起，成为了军营中的战友。今后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，希望大家共勉。”他说完话，敬了个礼，回到第一排最后的一个位置上站定。
我来到队列前说：“有操纵长加入到我们连队中来，和我们生活战斗在一起，我们连的工作一定会大有起色，我希望大家和操纵长一道，把连队的工作做得更好。”
张达雷来到连队之后，很快和季技师一起，担负起了雷达的日常维修工作。张达雷有一个嗜好，喜欢写点半文半白的诗，爱用一些冷僻的字眼，不好读也不好懂，令大家实在不敢恭维。有时他自己读完自己写的诗作之后，见没有多少人响应，也有些不自在，他自己会说：“实在不行！”他会把诗作撕得粉碎。
四连的年终军事训练考核，提前进行了，这次考核仍然是由团作训股来验收。由于它关系到对四连四好连队的认定，所以团里这次考核十分严格。上次考核的人马全到了，所使用的方法仍然是上一次的方法，由团考核组提供报读图板，不同的是由抽查变成了普查，值班人员和不值班人员一同考核，分出不同的军龄组，然后用百分比来统计连队整体训练水平。考核整整进行了一天，各科的成绩很好。训练比上次有大幅度的提高，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。考核组走之前，作训股长留下话说：“听说你们连元旦要搞文艺晚会，还要叫罗干事来观看节目，艾团长讲了，要你们的节目到团里的元旦晚会上去演，艾团长高政委和机关的同志都想要观看你们的演出。”这等于说，连队的文艺演出也被列入了团里的考核内容，大家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。
我说：“怕什么，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这种阵式，上次在东峰山雷达站慰问驻地老百姓的演出，不是做得很好吗？那时还没有什么经验，这次，我们会比那次做得更好。”其实，我自己也有些担心，自己连队自娱自乐，不过是热闹热闹的意思，连里并没有像那次慰问演出苛求大家，对节目也没有提出太多的要求。现在团里突然要我们去演出，连有些什么节目，我还不知道呢！我叫各班马上报节目单来，另外，演出马上开始。我想从中挑选几个好的节目，以便改进加工，让这次去团里的演出搞得好一些。
四连的元旦文艺晚会，提前了两周在一号阵地会议室进行。平时听课的场地，现在变成了舞台，值班人员的床铺，变成了看节目的座位。各班的节目多是穿插着演，这是为了便于各班有准备的时间。每班三个节目，加上连排干部也参加演出，节目还不少呢。第一个出场的是张为民的四班，报的节目是合唱，但没有报唱什么歌，等他们站好了一唱，才知道是《军营之歌》。等他们唱完，我马上宣布说：“这个节目不算数啊，连里规定好了的，不许唱老歌，不许演老节目，要新节目。”
徐百云狡黠地一笑：“这个节目本来我们就不算的！连里安排我们第一个演出，这是很吃亏的安排，因为第一个节目是要垫底的，所以，我们就拿一个老节目来做开场的基调，后面的节目才是我们正式要演的节目，这样我们等于是推迟了上场。”
我说：“就你们的名堂多！”
“哪有吃亏的哲学？我们班可不想吃这个亏！”新兵李庆华大声说。
大家不满意：“让这帮小子钻了空子，他们还在卖乖。”
第二个节目，该二班的刘匀田上场，他的节目是《方言幽默词话》，他仍然像在东峰山演出那样，把自己画成一个猴子屁股式的丑角脸，他没有戴帽子，用幽默的腔调和身段，手舞足蹈地演起来。
时间已过两年整，
张水生与他女朋友（他翘起两个大姆指）的情话可是多得很，
我来说一段新词夸战友，
这段新词的名字就叫《张水生的钢笔真迷人》（大伙见刘匀田动作有些滑稽，都大笑起来）。
张水生入伍前夕，
他的她（他双手抱在右侧腹下，做成一个女子下蹲行礼的样子，逗得大伙直乐）送给张水生一支笔，
虽说这姑娘再没有说一个字，
却给张水生留下了深深的印记。
张水生的弟弟对张水生说，
哥，把你这支钢笔送给我吧！
我好跟你写好多好多的家信，
让你安心在前线保家卫国多杀敌。
张水生看了小弟一眼道：（他把钢笔从弟弟手中抢过来）
你要这支……钢……笔？
要钢笔……也不能把这支送给你！
哥去买一支‘更好的’送给你，
你要跟我写爸写妈写家乡，
还要多写常来咱家串门的那一个人。
小弟说：来家串门的人多着了，
你要说清楚是写哪一个人？
这个……这个……你就看着办吧，
你写啥哥哥都满——意！
那咱就跟你写大婶大妈写大姨，
他们总在人前夸你这能那能啥都能，
连我见了人脸上都有光彩，
我的哥哥就是比别人的哥哥行！
最近大婶大妈大姨满世界托人跟你牵红线，
找一个猪八戒背媳妇那样的女人，嘻嘻……（捂嘴乐）
这是真的吗？哥不要，哥把她让给你。
哥……俺还是个孩子呢……不中，不中！
那就……哪个跟俺说媳妇，哪个就去娶她。
真的呀？咱娘可乐意，让娘给娶回来，还是归你！
是俺娘要人替我找的吗？
对呀，你不乐意啊？妈可乐意！
这媳妇真像猪八戒背的媳妇一样吗？
那也不是，就是肉多点！人好漂亮呢！
这样的媳妇我可不答应！
那你要啥样的媳妇？漂亮的不要要丑的？
这媳妇不是太肉了吗？要是像那个……
像谁？你说，俺就叫‘那个谁’来作俺嫂子，
像……像……张水生就是没把心上的姑娘说出口来，
连钢笔都收下了，还害臊个啥呀，你说是不是？
哦，莫不是他又惦记上了另外的姑娘了？
她不会也送了你一支钢笔吧？你可要‘一条心’啦！
俺是谁呀？俺是见了一个姑娘就爱一个姑娘的人吗？
给俺送钢笔的那个姑娘，俺还爱不够呢！
情人眼里出西施，这可是真的，
这回张水生还真是王八吃秤砣——铁了心！
张水生挂着姑娘送的这支钢笔，
就像和那个姑娘一样形影不离，
共同完成训练任务，
共同歼灭入侵之敌。
我的战友金友兴讲：（金友兴说：‘你把我也给编进去了？’）
这姑娘聪明又伶俐，
只要张水生一拿起她送的这支笔，
保准张水生就会想起她告诫的话——
水生哥，
莫学灯笼千只眼，
要学蜡烛一条心；
就要我这支钢笔陪伴你，
你就不会孤单一人再想歪了心。
听听吧，这姑娘就是会抓住张水生的心。
此刻的张水生就和大家坐在教室里，
他咬着姑娘送的钢笔正听季技师讲课呢，
哎你别说，姑娘还真的像在用眼睛看着张水生，
于是，张水生就变得“乖乖地”，
他把兵器知识飞快记在本子上，
她就是要讨姑娘欢欣。
战友们说：这是张水生男有情来女有意，
只有相爱的人才这般如胶似漆！
依我刘匀田看：这是那姑娘设下的情网安下的套，
牵着张水生的牛鼻子只打转转！
可张水生还是觉得很幸福，
连做梦都在甜蜜地叫那姑娘的名字呢！（他做出一个拥抱亲昵的姿势，大伙都笑了。）
（台下有人讲：张水生，你的花花肠子还真不少呢！
张水生说：你们就听他神吹吧！
有人问张水生：你怎么不问他是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心事的？
张水生说：他耍嘴皮，听听倒也好玩。
有人讲张水生成熟了，
张水生自己也笑了起来。）
军营内外充满着革命友爱，
姑娘爱军人胜过爱钱财，
张水生爱的姑娘说：钱财也是人创造，
只要有我的水生哥在，
钱财幸福他都能给我创造出来！
张水生你说是吧——
（台下的张水生真的站起来答道：是！
这惹来大家一片喝彩！）
刘匀田表演完，向大家鞠躬谢幕，大家鼓掌齐声叫好。
报幕人宣布，“下一个节目，金友兴的清唱《毛驴小调》。”
金友兴的《毛驴小调》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，唱得也有趣：
“我家有只小毛驴，
从来都不骑，
今天高了兴，
骑着它去赶集。
拿起我的小皮鞭，
得驾喔驭，
毛驴一抬蹄，
蹦了我一身泥！”
金友兴唱完后，常儒焕说：“这歌好听，就是短了点。”
金友兴说：“这是早几年在沈阳流传很广的一首歌，据说词曲作者是一个中学生，这个中学生在音乐考试的课堂上，唱了自己创作的这首歌曲，就因为这首歌，他被音乐老师和他的学校开除了。这首歌曲调欢快活泼，很好听，有我们那一带的地方风味，所以我才决定献给大家。”
常儒焕听他解释后问：“为什么要开除他？”
金友兴答：“这可能涉及到了师道尊严！”
大家要求他再唱一遍，听听是什么问题开除了那个学生。大家又听金友兴唱了一遍之后，一致认为：歌词太简单了一点，但也不至于开除啊！
一班的卢布上场，他是今年北京来的新兵，卢布的父亲是北京某部的一个中将。平常卢布的训练、劳动、紧急集合样样不咋地，这回他用吉它弹奏一曲《红色娘子军》连歌，却如行云流水一般，演奏得出神入化，让人赞不绝口，大家掌声不断。
接下来，是四班的合唱歌曲《雷达兵之歌》，张为民再次登场，他起歌后，四班的战士们一起唱起来：
雷达兵，祖国的眼睛，
雷达兵，祖国的守护神，
我们日夜睁大着双眼，
警惕地守卫着祖国的领空，
不放过每一片白云背后的动静。
我们注视着国门前蠢蠢欲动的敌人，
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，
决不会安着好心，
我们的使命是要看清他们的嘴脸，
要让他们的笑脸现出狰狞。
不要心存半点的疏忽侥幸，
不要轻信眼前一片太平，
用果敢去面对敌人的挑战，
用身躯去挡住来犯的敌人，
这才无愧于祖国千里眼的责任。
我们练就的是火眼金睛，
我们辨别的是世界风云，
擦亮双眼才能了然世界，
擦亮双眼才能爱憎分明，
战士的忠贞就是让祖国放心！
歌词是新的，曲调又好，而且表达出了大家的心声，一下子，大家都鼓起掌来。
有人问：“怎么没有报词曲作者？”
徐百云说，“这还要问？词曲的作者当然是我们班长张为民了！”
大家又一次为这首新歌曲鼓掌。
炊事班徐丕成领着演的《三公闹春》的节目，三公是指牛马驴，他们模仿牛马驴的叫声，一种叫声代表了一种意思，他们一边解说，一边叫着，一个企图压倒另一个，叫得花样迭出，把大家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节目一个个地出台。
我满心喜欢地看完演出，立即给予了讲评，“大家在这次活动中个个争先恐后，班班都有杰出的表现，我先选出今晚十个有代表性的节目，作为连队去团里演出的元旦晚会节目。”我点出了十个节目之后说：“仅仅这十个节目是不够的，我建议将上次慰问岭下大队老百姓的节目挑几个好的出来，如合唱《军人情怀》，还有表演唱《军人之歌》、《战士与芭蕉》，由张为民挑几个人来演唱。刘匀田夸张水生的前一个节目，和这次的节目风格不一样，还要演出，放在前头演；这次夸张水生的节目，放在稍后一点演，这就是两个节目了，而且是讲的一个完整的故事。上次老兵表演的山东快板，也要拿来重演，再选一个毛主席的诗词歌曲，一个军人歌曲，一个样板戏选段，加上吉它独奏，口琴独奏，十八九个节目，多样化就有了，诙谐风趣也有了，以演唱咱们军人为主，反映军营火热的生活，我看可以。我们连，在篮球上是呱呱叫的，在文艺演出上，我们要和这次参加演出的其它连队比一比，也要让大家知道我们连是呱呱叫的！今晚的节目是咱们演给自己看的，去团里演出，还要多排练，争取更好些，这是我的初步意见，看李指导员有什么意见没有？没有。大家呢？也没有。那就解散！”
为迎接团首长调看四连文艺演出节目，大家在紧张的准备着，军营里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，大家都在熟悉自己的节目，不断地进入角色。然而，就在四连积极准备去团里演出的时候，四连突然接到团里的通知，三天后，四连将派出三十人的阵容，参加团里组织的野营大队的野营拉练。去团里演出的事，改在春节之后进行，时间另行通知。
四连又把精力，投入到筹备野营训练中去了。
